“我说，你不会自己想办法去摆脱吗？”
“我自己的话，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会被当成借口的。”
现在当然还没到报到的时候。
四人一行在校园里晃了一圈后，时间就恰好临近正午，他们就在校外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餐馆，走了进去。赵若歌跟上杉奈月依然落在最后，窃窃私语的画面不似姐弟胜似姐弟。
“你也不用那么急。据我所知，在这里的分部又没有大光球，即使真的有，你也没有多少剧情点啊……”
“是独孤前辈勒令我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去报到，说是要尽早弄明白我跟承影剑的相性。”
“那万一要是不好呢？”
“那就不用咯。”
这两个还是坐在了一起，上杉奈月发现这里是中餐馆也很自如地点了面条，还会点评一下味道——
“可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器吗？”
她一边掰开筷子，一边转过头去跟少年说。
赵若歌翻了翻白眼，又说：“神器，要说神也神不到哪里去……况且现在承影剑只是在因缘巧合之下融合了华夏本土神话中那柄古剑的特征而已。”
他想起《九州缥缈录》里面那段描写承影剑的文字——风雨如晦中阴灵暗起，最多也只是说“神器有灵”罢了。
更何况，在古籍里，神器这个词，本来就只是指代国家权柄而已。
“诶？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还很是看不起啊……”
察觉到赵若歌话语里隐约浮起的轻蔑，上杉奈月勾起了唇角，意味深长地说。
赵若歌闻言，顿时放下筷子，蹙起剑眉，反思了片刻，说：
“其实要说看不起，那也说不上。只是……”
他在心底斟酌了好久的词句，最后抬起了头，望着天花板，说：“我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未来到底会走上什么路途，虽然可以跟独孤前辈学剑是很开心啦，可是说到底，也没有谁规定我的未来一定是一本波澜壮阔的武侠小说，说不定也只是一本平淡闲散近乎无聊的日常轻小说……”
“可你要这么想，不是很对不起你的天赋吗？”
“天赋？”
上杉奈月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这颇有几分恶意卖萌的意味，她轻轻地张开了口，一张一合间没有半点声音漏出，赵若歌却明白了：
“望虚境的神识。”
可是……
赵若歌恍惚间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却忽然想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貌似可以说是聪颖，但他却不明白下这个论断评判的标准是什么，量化之后极限又是哪里。
如此一来，空有天赋一说，又可以证明什么？
毕竟在他前世短暂的人生中，除了中二时想要证明自己发奋读书考了个年级第一外，剩下的时间，貌似都是在浑浑噩噩地混着过而已。
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浑噩度日，终日都在浪费自己的天赋的呢？又有多少人是努力之后，才绝望地发现自己极限的呢？
想到这里，赵若歌垂下了眼帘。
“可若是你自居凡人，那也未免太自卑了一点。当然，如果你只是害怕知晓自己的极限所在，那你也纯粹就只是个胆小鬼或者说懦夫而已。”
传音入密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粗豪，赵若歌抬起头，却远远地看见前面的身影。
“萧……学长？”
人高马大的萧峰径自坐了下来，将少年挤了过去，一身的汗味让赵若歌顿时胃口全无。但萧峰却完全没有自觉，伸手揽住赵若歌的肩头，爽朗地说：“小赵你来这里干什么？”
“陪我姐和她们去IS学院。”
“我就只是顺便而已吗？”上杉奈月不忿地拍了拍桌子。
“原来小奈月你也在啊……”
“就算是从身高上来说，你也应该是先发现我，然后才看见这个矮冬瓜的啊？”不理会赵若歌下方投来“你叫谁矮冬瓜？”的冷厉眼神，“还有好好叫我名字，不要在我名字后面加个酱！”
“好的小奈月，没问题小奈月！”
赵若歌眼神奇异地瞥了萧峰一眼。
照理说，像萧峰这种人，平常看的电影是《英雄本色》，偶像还是小马哥，他这种血性男儿居然还会玩ACG圈子里的这些无意义废萌梗？
这么说的话，萧峰没穿越前……
蓦然间赵若歌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就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对自己的姐姐和黎雪说：“这是萧峰萧学长，楚丘大学二年级生。”
对萧峰介绍了两人后，他们简单地谈了几句，萧峰就很快地扒完了饭，跟赵若歌说：“说起来，你是决定住学生宿舍还是自己去租公寓住？”
“住公寓，应该。”
虽然还不知道楚丘中学的学生宿舍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赵若歌还是决定顺从协会的安排，于是这表演性质的对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进行下去：
“那正好，我们那里一个学长毕业了空出来一间房子，你可以过来看看。”
“离学校有多远？”
“不远，也就走十几分钟的路这样。”
“听起来还可以。”
“那等一下我带你过去。”
“好啊。”
于是这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姐，你们可以先回去。”赵若歌跟萧峰走在一起时，赵语诗和黎雪犹豫不决，少年这么一说，就一脚踩上了公交车的门，一大一小两个男生相视对望，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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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再怎么说，你姐也应该要看看你未来要住的是什么地方的吧？”
“我姐跟我的关系，有点复杂。”
“怎么说？”
“我就不信你们没有查过我的资料，虽说神秘侧跟科技侧是有对立的情绪在，但关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赵清华跟科技侧肯定关系匪浅，那么他的家庭关系你们肯定也一清二楚。”
站在东流会的据点大楼外，赵若歌跟萧峰肆无忌惮地谈论。
“额……你也太敏锐了……”
“不敏锐的后果就是被当成猴耍吗?”
萧峰确实是知道赵清华的家庭关系。
其实要说赵若歌跟赵清华是家庭关系那也勉强，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血缘关系。从头到尾，这两父子其实都没怎么见过面，自从赵若歌九岁时他母亲车祸死了后，赵家的人每个月固定给他生活费就没有再进行更多的接触——
一个私生子，对一个风流成性又才华横溢的战略级物理学家来说，想来就是没必要的累赘而已。
他就从小到大没有跟赵家有过太多的来往，过年时偶尔会被接回去给赵家的老太太造就一种“天伦之乐”的氛围外，只是一个人生活而已。
而赵语诗却是赵清华的真正被承认的女儿，真正的天之骄女，照常理来说，她肯承认两人的姐弟关系、让赵若歌喊她一声姐都算是给了赵若歌莫大的尊荣。赵若歌在面对她的时候应该二话不说立刻跪下来给她舔干净鞋面。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说是超乎常理了。
而要关心和插手早就自立的赵若歌的住处问题，恐怕也只会让承认了两人姐弟关系的赵语诗难堪而已。
可是萧峰是真的好奇，对赵若歌来说，这段家庭关系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评价。
两人走进大楼之后，萧峰带着少年去了训练室，那里黄裳跟独孤求败已经开始切磋了。
“你们这是在……打太极？”
萧峰看那两个武学大宗师慢悠悠地搭着手转圈，出言问道。
两人立刻停手，相对束手而立。
黄裳看了一眼赵若歌，跟独孤求败说：“独孤老兄，你是打算教他独孤九剑还是直接就是剑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是独孤老兄是想先教独孤九剑，我可以先教给他《九阴真经》嘛，两相印证之下他不是会进境更快吗？”
独孤求败冷笑：“你是打定主意要插手了？”
“原本也没说是完全由你负责来教的。”
“也行。”独孤求败却忽然面色平和，点头，不再多说。
于是黄裳捋着花白的山羊胡，点头微笑，挥手让赵若歌跟上。
“方忏轩前辈不是说……小赵其实不适合学技巧性的武学吗？”萧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向还留在这里的独孤求败问。
“是啊，他就只适合那种意境类的神通道术，或者说剑意。无论是严谨的算计，还是见招拆招都不适合他。太过执着于技巧，只会浪费他那与生俱来的神意。”
“神意？”
“我记得你说过，帮你的武学打基础的，是少林中人？”
“前辈，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要是有慧根，早就跟我师父进山当和尚去了。”
独孤求败一时间无法适应萧峰这种机灵，于是问了一句：“你最近交女朋友了？”
“这个……”
“行了，不用跟我交待，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瞥了一眼萧峰呵呵直笑的傻相，独孤求败转身就走了。萧峰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追上去问：
“那到底什么是……”
“佛家有渐悟和顿悟之说，你说赵若歌是‘心是菩提树’，还是‘本来无一物’？”
“那么，您让小赵跟黄裳前辈这是……”
PS：萧峰：这里用的是武侠版的《此间的少年》里的人设。
原本在文中我是想这么写的：
“身为赵若歌口中的东瀛鬼子，上杉奈月自然是无法理解《十万个冷笑话》里的梗——就算她现在已经开始接触华夏的ACG圈子里的东西，《十万个冷笑话》也是六年后（2010）才开始有的连载——”
可是在写完这段之后惊闻《团长养成计划》被起点放了出来，偶然看到if卷第三章里的注解，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还不够见多识广。
PPS：终于考完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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